三棵椿树
邻居的房前屋后,栽了许多果树,很令人妒忌。新屋落成,我还来不及考虑,那三棵椿树便冒冒失失地自房侧边长起来了。而且,呈月牙状等距离排列,就如同桃园三结义的那三个人尖子。
谁也懒得理它们。想它们不过是一棵绿色的植物罢了。十年来,它们不停的长着,枝桠横冲直闯,一直到碗口粗细,那绿色的树冠一下子遮住了夏日的院落,这时,大家才注意到它们的存在。
这且罢了。恼人的是,椿树的叶子会分泌出一股异味,很招蚊蝇的喜爱。父母们乘凉不得,便有了砍伐的念头。再加上它们生的十二分的丑陋,廋骨嶙峋,一不小心,就裂开了皮,待树液流淌后,更是伤痕累累,面目峥嵘。我是*一个主张砍伐的人:像这种不成材的树,早就该砍了,栽几棵果树,还能享点口福呢。
那年,河南来了个手艺人,走街串巷作椅子。我听到了他的叫喊声,便引他到我家门前,看这三棵树的修行如何。他一见面就说,这是老式的香椿树,这椿树用来弯制椅子,是很合适不过。性情软脆,好锛好锯。我便顺应了他的意思,让他观材制作,他一口气给做了8把椅子。果不其然,这椅子又轻巧好看,又结实耐用。
父母尴尬的笑了:“我们还真以为这树没啥大用呢。”
河南人喝了杯茶,接着说:桐木做家具,松柏作椽梁,桑木弯扁担,梨枣(木)作门槛等等,这是因为它们脾性如此,天生就是受用这一行的。任何一点物事,只要实现了自身的价值,这就足够了。就拿椿树来说吧,你们当地叫它臭椿,对吧?它不择地势,土壤,种子随风飘到哪里,就扎根到哪儿。它的生命力很顽强,雷电砍了它的头,或者是巨风劈断了它的腰,它只是流点树液,过段时间,又会发出新芽来。这不像人,有时平地跌一跤,便伤了元气,怎么也爬不起来了。
我默默地听着,咀嚼着这些朴素的话。想起年少时,在椿树上刻画自己的名字,每一刀下去,它们也每一次的疼痛,实在太幼稚了。那时的刀痕依稀可见,往事的痛,留在了记忆里。
还记得有次写生课,我在椿树的枝干上胡乱的添加些舌头状的枝叶,所定的题目叫“听风”,没想到还得到了老师的好评,就觉得它是很好画的树了呢。夏天的夜晚,当风穿过树叶,我听到它们的谈话和笑声。我想,它们是害羞的,一定在大地下握手言欢,或者是含情脉脉,正在把一种很深的生命感悟,互相感知着,传播着。
我的椿树呀,它们不因为人们的偏见而感伤。它们长得不通直,浑身疙疙瘩瘩的,但它们本身没有错。在大起大落后,一切,将归于平淡,归于宁静,这便是生活的真谛。不信,看它们向蓝天伸展的姿势,展示着美,也在张扬着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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