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 婆 和“ 一 帆 风 顺 ”
文/珊瑚筱呆（四川）
外公外婆都八十多岁了，外公耳朵不太听使唤，时常接不到电话，所以，一般都是给外婆打电话，每次电话里说了拜拜以后，外婆总会淡然地说一句：“一帆风顺！”傻呆呆实在太喜欢这句话了，因为喜欢外婆的可爱。
傻呆呆工作的地方对外公外婆来说太远了，都已经跨省了，然则开车也就仨小时的路程。可惜，傻呆呆那点微薄的工资，买车还得省吃俭用攒好几年，况且傻呆呆也不会开车。
“外婆，你可知道我是谁？”
“晓得，晓得，听声音我听得出来，你是XX嘛。”
“外婆今天在干什么呢？”
“哎呀，妹，今天太阳好，我在院子里晒太阳哩。”
“好哎，那外公呢？”
“他也在晒太阳。”
“嗯，好着呢。你们都晓得晒太阳咯。嘿嘿嘿嘿”
“嗯，你舅舅你妈他们不让你外公下地里去干活儿了，喊我们好好耍，那我们就晒哈子太阳嘛。”
“好哩，我很近要回来，你想吃点什么？”
“嗯，妹，有，我们什么都有，不买！”
“我去给你买点芝麻糊吧，外公去地里干活儿了，你自己泡点开水就可以垫哈肚子。”
“哦，那可以。”
“再买点啥？”
“那就买5斤糯米嘛。家里正好没得米了，我喜欢吃糯米。”
“好。你看看还想吃什么，我一并带回来。”
“够了，够了，妹，有了嘛！”
“再给你买点水果，苹果还是……”
“哎呀，不买，妹，贵得很！”
“外婆，别担心，我在朋友那里买，便宜好多呢。”
“那，给我买点香蕉和泡粑嘛，我蒸来吃，好吃。”
“要得。那就这样咯，外婆！”
“要得要得，哈哈哈哈…”
“好嘞，外婆，拜拜。”
“嗯，好，拜拜，嗯，一帆风顺。”
外婆像得了父母允诺买零食的孩子一样很高兴，外公爱吃什么傻呆呆都是记着的，自然不必问外婆，其实外婆爱吃的傻呆呆也知道，她就想逗一逗老人，看看她反应怎么样，呃，是有点讨嫌哈。给买点水果外婆都嫌贵，当年外婆给傻呆呆买零食也没嫌贵啊。
傻呆呆带着买好的东西来到外婆家，因为比较远，所以拜托小弟开车送的，但也只能到外婆屋后的泥巴公路上，还得下车走一截路。由于东西零零散散，傻呆呆打电话请外公拿个背篓来。外公走得慢，但选择的是近路，傻呆呆和弟弟等了一会儿，就拿着东西走大路，一路走走停停，没看见外公。到了外婆家，傻呆呆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拿给外婆看，告诉她哪些东西是什么，怎么吃。看见糯米，外婆高兴得抱在怀里。刚好把东西理完，外公回来了，傻乐着说：“我走的che路歪，斗没看间你们，嘿嘿嘿嘿……”
“老头，这些东西都是我的，哈哈哈。”外婆笑了。
傻呆呆拿出一包糖递给外公，外公笑嘻嘻的接着，高兴得不得了。
“老头，你喜欢吃糖，那个可以给你。那我没得糖哒嘛，啷个办？”
“你要吃你拿去嘛。”说着慢慢地打算递给外婆。
“我不要，我就要这些，哈哈。”
傻呆呆因为还得回家收拾东西，不能陪两位老人多聊聊天，只能硬着头皮说要回去，外婆像突然想到什么，惊喜地告诉傻呆呆：“我喊你外公给你摘了很多春芽，都是嫩尖尖，掐的比较短，红通通的。好看得很！”
“谢谢外公，谢谢外婆！都是给我的吗，有两袋嘞？”
“都是给你的哟，你都拿去。”
“今天不赶场，我也没给你买着鹅蛋。”
“没得事儿！我们不喜欢吃。”
“你们附近有没有，我买回去吃。”
“妹，不用了，我们不喜欢吃。团转也没得人喂鹅。”
“那好嘛，明年提前给你们买好哈。”
“要得要得。”
“那我们就回去了，明天一早要回工作的地方。”
“好嘛，那你带点菜回去，四季菜，好吃得很！”
“嗯，要得嘛！我喜欢外公种的菜。”
两位老人在院子边种了些四季青菜，撇了叶子又会长出新的来。临行前，傻呆呆说给外公外婆照一张照片，外婆乐呵呵地直说要得要得，伸手去拉外公，说他不靠拢点，照出来不好看，外公吃着米花糖，笑眯了眼。
带了一些菜，傻呆呆和小弟踏上返程。路上，小弟说：“我被感动了。那么多东西，他手里就一样，但她说要，他就毫不犹豫地递给她。这样相濡以沫的感情现在很难得了。”听着他她它，傻呆呆都被绕晕了，他很后那句傻呆呆才听明白：外公手里就一包糖，外婆说要，外公毫不犹豫地说“你拿去。”傻呆呆也喜欢这样的感情——我没有全世界很好的东西，但我的世界里很好的东西都可以给你。
外公外婆，你们笑了，呆呆的世界就灿烂了。不能时常陪在身边，傻呆呆很抱歉，你们吃过的苦很多，却笑得很甜，你们是我们很大的幸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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