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 妈 的 布 鞋

妈  妈  的  布  鞋

文/曹慧巧（甘肃）

看着鞋柜里五颜六色，款式各样，堆积如山的皮鞋，却想穿妈妈做的布鞋。

小时候穿的鞋，是妈妈利用农闲或在晚上睡觉前，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为我们缝制的。

妈妈是村上少有的能干人。那时，父亲在城里工作，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从她手里过。十多亩地需要她侍弄，四个孩子需要她抓养，家里六个人的穿衣戴帽需要她操劳，忙里忙外一刻也消停不了，就是农闲时，手里总是不停的做着针线活，不是做衣服，就是做鞋。

妈妈的手很巧。干过的农活就连庄里的能干男人也挑不出毛病，女工就更无人能比。现在，妈妈有时还给自己改制衣服。

妈妈做的鞋尤其好看。常常记起妈妈做鞋子的情景：自家种的麻杆在水里窝好，一条一条从麻杆上剥下来，束成捆，再用捻麻线的工具——如同藏族人手里摇的转经筒一样的东西，把麻一根一根捻成粗细均匀的细绳，再把破布糊在一起，待干后一层层剪成鞋样，滚好边，就开始用麻线拉鞋底。穿针走线，一声声悠长的嗤嗤声如音乐般萦绕耳畔，悠扬而富有节奏，然后将绳子在手上缠绕两三圈后用力一拉，一个针面就实实在在落在鞋底上……密密麻麻的针脚均匀地排满鞋底后，再把早先做好的鞋面与鞋底一针针缝起来（这也讲究技巧，手艺不行的话鞋面就会或大或小），一双结实美观耐用的鞋就做好了。穿之前还需将木头軒子放进鞋里，用力敲打，放置一天左右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穿在脚上。

我因为从小喜玩爱动，一双鞋穿不了多久，脚的大拇指就漏在外，鞋子也就变形了，因此妈妈为我做的鞋也就格外多，所以我老穿新鞋。妈妈为我做的鞋现在还有两双在妈妈柜子里。

从小到大我们都是穿妈妈做的鞋走过风雨，走过四季。

上了大学，突然觉得妈妈的鞋老土，于是穿上了流行的皮鞋，从此再也没有穿布鞋，妈妈年龄大了，眼睛也花了，但依然能看到她在空闲时依然旧做着鞋衣 ，那是给姐姐的三个孩子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我反而又想穿妈妈做的鞋。

而今妈妈已是八十岁的老人了，这两年身体大不如从前，但她依旧不辍劳耕，也不到子女处去，一个人自食其力，从不给我们填麻烦。

现在，妈妈做的布鞋，我只能从柜子里拿出来看看，再也舍不得穿，我知道那是妈妈留给我很后的念想，我只能将其珍藏，直到我也慢慢老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