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水井
自打记事起院中就有了那口井,老水井具体有多老已经无从考证,听父亲的父亲说这口井自打上一辈人就已经有了,时光荏苒、岁月更迭,如今更不知道那老水井是何人何时所挖的,总之那已经很久很久了。
老水井里里外外都是用石头砌成的,所以才坚固如初,历尽沧桑也始终未曾荒废,尤其井口的石头很为规整,四四方方的青石,在匠人细心地修饰下变成了一个精美的圆,我不知道那些石头是怎样被开采出来的,总之那些原本坚硬的石头,在岁月的打磨下,早已没有了很初的坚硬和棱角,光光滑滑的很是漂亮。
听老一辈儿人说这井是有灵性的,自小就是喝着这口井水长大的,起初我还不信,可细细想来,的确井里的水冬暖夏凉,夏日里撇下铁桶摇着轱辘,“吱扭吱扭”的提上一桶水,喝上一口甘甜而清凉的井水,驱赶走炎炎夏日的酷热与烦闷,再美美地冲个凉,一切就都轻松释然了,而冬天里的井水则是温热的,就在这井口边总有气雾缭绕、飘来荡去的,感觉总有那么股子仙气儿,借着它的温度暖一壶清茶,滋润心田、赶走一冬的枯燥和冷漠。
家中的一切无时无刻都依赖着那口老水井,人、家畜、果蔬、洗衣、烧饭都离不开它,父亲更是对那口老水井情有独钟,家中所需的水无一不出自父亲的手,日子就这么过着,一家人其乐融融,外人更是羡慕我们家有这么一口老水井,老水井是无私的、是慷慨的,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像是永远也不会干涸,在这之前不知养育了多少人。
那一年父亲突然离世,家中只剩母亲和我们兄弟二人,没过几日老井竟在一夜之间也没有了水,仿佛是同父亲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,不管愿不愿意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,我们兄弟二人只好又在院子的另一头打了一口新井,为了方便取水就用了在当时比较先进的电机井,虽然这井都打在同一个院子里,可这新井的水远不如以前老水井里的水甘甜,但却方便了许多,不用人提手摇要那么辛苦,同样也没有了曾经的安然惬意。
许多人许多事想着想着就忘了,新井的水虽然涩涩难喝,可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,毕竟人离开水是不能活的,老水井没有了水,自然就被遗弃被荒废了,然而不知为什么水井口的青石和井盖还有榆木轱辘总是一尘不染,越发的光滑。
一晃儿许多年过去了,我们兄弟二人都已成家立业,家里的人口多了,原本宽敞的院子忽然变得狭窄了,那一日外出回来的哥哥邀我喝酒,酒桌上忽然提起那口老水井,未曾想哥哥与我的想法一拍即合:“填了那口井!”井若没了水也就失去了价值,今后这出来进去的大家都能方便些。
第二天一早我们哥俩儿便早早地拿着锹镐想要填了那口井,刚出门、就见母亲正在那口老井旁认真仔细地擦拭着,每一块石头,每一块木板、轱辘、水桶。擦累了母亲就坐在井口,看见我们兄弟二人,母亲自然也明白了我们的来意,便笑着对着我们说;“这水呀早晚会回来的,只是现在它忘了回来的路,再等等、等等。”母亲眼睛里充满的期望像是在等一个人,看着母亲满怀希望的样子,自此我们也打消了填井这个念头。
时过境迁、那日清晨,像往常一样当我路过那口老井旁,忽听得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,觉得惊奇就忙掀去尘封已久的井盖,之前干涸多年的枯井正翻着花儿似的往出涌着水,老水井又获得了生机。我忙放下铁桶学着父亲的样子“吱扭吱扭”地打上一桶老井里的水,舀上一碗一饮而尽,这水还像当年那样甘甜,此时兴奋的我忙唤来母亲,家里人也都闻声赶了过来,看着母亲甜蜜而慈祥的笑容,看着孩子和一家人好奇和兴奋地样子,我忽然又想起当年父亲用力摇着轱辘的身影,一家人在一起时那些其乐融融的情景,那老水井里的水一桶接一桶,好像永远也打不完的是希望、是快乐、是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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