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树民/作
一帘琼花天上来,山舞银蛇满地白。盛世喜迎瑞雪至,洗涤凡间除尘埃。
一场雪,转瞬之间,就能把远处的山,近处的地;路边的树,街旁的楼,都披上一身的新装,为人们制造出少有的清爽之感。
雪在下,心情好,兴致使然,望着飞舞的雪花,我忽然有一种沐雪的冲动。
站在空旷中,任凭雪花散落在头上,身上,衣领中,那丝丝的凉意,那绒绒的惬意,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。呼风唤雪,叱咤风雲之感油然而生。怪不得从古至今,无数的文人墨客,都吟写、绘画、拍摄出佳句美图,你如果能亲身沐雪,也就很容易理解了。
沐雪之中,我没有陡生出什么绝词佳句,而是在情景的感染下,思绪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年代和地方。
透过雪雾,恍恍惚惚看见了五十多年前的自己,身穿破旧的棉衣棉裤,脚蹬前露脚趾,后露脚跟的棉鞋,瑟瑟发抖地行走在求学的路上。;看见了迎着风雪进山割草拾柴的瘦弱身影;看见了雪后上房扫除、野外套兔逮鸟的快乐模样;看见了打雪仗,堆雪人,滚雪球的顽皮影像……半个多世纪的沧桑岁月,已经将青葱的年少雕刻成了一介老朽。心中感叹:何时还能找回从前的自我?何时还会再重新分享儿时的无虑和愉悦?
抖抖身上的落雪,触景生情,我仿佛看到了从军入伍后*一次雪中站岗放哨时的境况。
那是隆冬季节的一个夜晚,塞外早已是冰天雪地,凛冽刺骨的寒风令人发怵。正是夜半时分,我起床换岗,一出门,就被无情的风雪来了个下马威,脸被刺的生疼,踉踉跄跄,一步一挪地上了哨所。大地一片寂静,只有风声和雪落之声在敲击着心灵。因有雪光的反衬,四周倒也清晰可辨。恐惧加寒冷,我被逼进哨楼内,轻易不敢出门半步。虽然穿着皮大衣,大头皮鞋,戴着皮帽子,仍抵挡不了寒意,无奈之下,把木哨楼跺得嘭嘭作响。大雪不停地下,一个钟头的时间,已分不清哪里是路,哪里是沟,深一脚浅一脚地返回宿舍时,就像是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一般,瘫软在床上久久缓不过劲来。
我看见了,冬练三九,冒雪匍匐前行中的小兵。那时心中十分不解,为何要趁下雪时卧地而练?为什么不可以进行室内科目?多年后,随着身份的变化才深知了其中的用意。
我看见了冒雪去执行任的艰难景像。雪中翻山,常人难以想象。一路上手脚并用,爬走并重,险要之处,大气都不敢随心所出,稍不留神,极有可能就身坠悬崖山洞,不粉身碎骨,也会伤痕累累。待终于到了目的地,完成了任务,浑身像散了架似的,惊悸中暗暗庆幸,幸运之神还是眷顾于我的。
沐雪的感觉很微妙,空中的飞雪带着思绪漫游于历程之中。感慨、怀念、回味、抒情。我看见了以往雪中的苦乐年华,看见了登上长城赏雪景的激动;看见了屋外下大雪,室内联欢娱乐的尽兴;看见雪中凌上滑行趣;看见了车陷雪里的愁面容;看见了为了探亲回家绕道踏雪归;看见春节大雪封门难出行……
沐雪真好,它给人以清醒,给人以遐想;给人以砺志,给人以坚强;给人以圣洁,给人以洒脱。
大雪压青松,青松挺且直。雪压青松松更青。要想深刻感悟其中的奥妙和道理,朋友们,不妨去沐雪一下试试如何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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