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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雨也绵绵

来源: 文学汇集网 时间:2021-07-08

冬雨也绵绵

绵绵的雨,不只是属于春天。

初冬的早晨,天空灰蒙蒙的。昨晚的雨,下了整整一夜。以至于清晨醒来,依稀还能听得到“滴答滳答”雨敲窗的清脆声。

此时的雨,虽不像“春雨贵如油”那般金贵,但对于己见干枯的农田,还有雾朦朦的天空,这雨,也算得上是知时节的喜雨了。它既让人们看到了丰收的希冀,也让人们呼吸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。而这,正是自从秋收结束以后,多日不曾有过的。

雨,还在淅沥沥地下。不急,不缓,分明有份缠绵的意味。伫立窗前,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这场冬雨。远处烟雨朦胧,如帘,似烟,又像雾。这,不知是雨恋上了烟的缠绵,还是烟舍不得雨的柔情。总之,烟和雨是难以分割的,尤其是在这个不多见的季节。

我喜欢这雨,尤其喜欢这样的雨夜。喜欢它给我带来的这份清新,甚至还有一份圣洁。这雨,能够教我们暂时忘却世俗的纷扰,放下红尘的牵绊,只须守住一份纯净。

雨,淅沥不绝,演绎着天与地的缠绵,见证着风与叶的情仇。雨来过,风知道。风来过,雨也知道。满地残叶,一场潇瑟。冬雨绵绵,它以一种淡然,一份深情,飘飘洒洒,绵绵而下。不似春愁,胜似春愁。透过微弱的街灯,能感觉到柔软的雨丝,在灯下舞动着优美的风姿,变幻着炫目的七彩。那唯美曼妙的姿态,分明透着几分灵韵,悠然清雅。雨,从难以抵达的地方来,是另一个空间派来的使者。它来到这个世界,或许是一次探视,或许是一次抚慰,或许,只是一次洗涂。倘若,能够让自己的心谧静下来,闭上眼睛聆听,那滴答滳答的声音,恰如一对情侣在倾诉,偶尔低语,时而悠远……

冬天夜长,一墙之隔的窗外,漆黑而凝重。夜空中,滴答的雨声格外清晰,甚至,不仅只是清晰,还有一种空灵的回声,在幽静的夜晚,传得很远。不管是冷雨敲窗吟痩词,还是闲愁锁眉赋相思,长夜的寂寞,却是另一种风景,是一种忧伤的美。而冬雨迟暮的矜持,恰如女人难以捉摸的芳心。

喜欢冬雨,还因为一份亲情。那时,我在县城读初三那年,只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,还不到三九时令就己经下过几场雪了。好不容易等到雪停,接蹱而来的却是绵绵的冬雨。只记得那天雨来得比较突然,中午放学,我没带雨具,没法回三里外的家里吃饭。口袋里也没装一分钱,等同学们都离开后,只能独自一人在街旁商店的屋檐下,落寞地走着。街道上那些没有融化的积雪,像是冻结的心,单调的白色,萦绕着大地。当走到被人们称为“筒子屋”的百货商场时,正遇到来县城采购药品的大哥。当时,他推着自行车正准备返回,看到我一个人在街上孤孑地走着。得知我还没吃饭后,大哥赶忙掏岀两毛钱给我买了两包子吃。包子是刚出笼的,冒着浓浓的热气。不管是在当时,还是多年以后,我都记不清包子的味道了。只知道很烫,边吃边“嘘嘘”地吹着。一直看到我狼吞虎咽地吃完,大哥才骑车离去。事情过去很久,我才听家人说,那天大哥回去和母亲说起这件事时,伤感地哭了。从那之后,那一幕就定格在我的心底。每每想起,总有一股暖流涌动。

冬雨的缠绵,在于她有一种孤独的郁闷。

寒风斜斜,凄雨细细。雨,叩击着黛色的屋瓦、幽亮的窗框,在寒风中低吟浅唱。在一条条消逝的雨丝中,早己记不清有多少离愁别恨在绵延,又有多少念远怀亲在缠绕。孤独的是一份沧桑。至于,到底是生活的沧桑掩埋了时光,还是时光湮灭了沧桑的生话,谁都说不清。也不想说清。比如,陆小曼。在她爱的男人徐志摩死后,终生一袭黑衣,独守凄雨。冬雨的缠绵,像一声声低沉而绵软的轻唤。一语唤醒梦中人,荡涤着人世间的尘埃,淹没了功名利禄的浮躁,使骚动不安的内心,多了一份宁静,一份安逸!

此时,思绪已耐不住冬雨的撩拨,渐渐骚动起来。

冬雨,像一首飘逸的诗,悠然地来,平静地去。来时无拘无束,去时无牵无挂。既不像春雨那样细软,也不似夏雨那样轰烈,更没有秋雨的那般沉闷。即便孤独着,也不染春花,不沾夏月,清寂,静美,安然如初。

雨一直在下,也一直在擦去我们前行的足迹。行色匆匆的人只顾自己的旅程,全然忘却匆忙的背后所留给这洁净世界的,只是肮脏的脚印。而这份肮脏,很终,还要由雨来洗涤。要么,就在一个无雨的季节融入大片的尘泥之中。一场风雨过后,又有多少人会记得前人所留下的脚印呢?如果有,那也只是一时的印记。时间也是一份遗忘,人生何尝不是如此?拉回思绪,风挟带着些许寒意,乱了雨沉稳的心思,也斜了落叶飘落的轨迹。一枚残叶,飘落。渐渐,魂入荒凉,在心底,脆碎。

我走出家门,倘佯在雨中,任由那飘洒的雨点,扑打在脸上,以期让灵魂求得一回净化、慰籍和升华。

其实,心本无一物,又何染尘埃!

(文章发表于个人的新浪博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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