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 之 恋
文/毛香菊(浙江)
小丫*一次见到大板是燕和健恋爱的时候。那时候,燕和健相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。有一天,健忽然拉住燕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,对燕说:“燕,我喜欢你,嫁给我可以吗?”燕的脸红了,用劲将自己的手从健铁箍一般的手掌中挣脱出来,然后嗔笑着跑开了。
健看到燕笑弯了眉毛,知道燕答应自己了。
那时小丫从大板紧攥着的拳头中挣脱出来的时候满身通红,还带着一些汗星。小丫知道,那是从大板的掌心中蹭来的。大板握住小丫的时候力道很大,仿佛要把小丫融化到它的掌心之中。小丫还注意到,大板的背上有一道疤痕。
健和燕结婚了。小丫和大板也得了许多在一起的机会。小丫小小的,白净而柔软,大板则宽厚而刚强有力,小丫被大板握在手心里感觉暖暖的,又舒适又安妥。
岁月像一条永不停止流淌的河流,小丫在自己在这条河流中容颜渐改,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她能看到大板的机会越来越少了。虽然她很想念大板,但她没有能力改变现实。她知道,那不是大板的问题,大板和她一样,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,它们完全受控于主人健和燕的心意。显而易见,健和燕的肢体触碰也已经越来越少了。
一个冬日的夜晚,燕在完成工作之后疲惫地躺到床上。冰冷而黑暗的被窝里,小丫感觉自己浑身冰凉,它急切地想寻找到可以取暖的热源头,无奈被窝里没有健火热的身体。小丫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,好久才迷迷糊糊睡着。不知过了多久,小丫被惊醒,伴随着一股寒意灌进被窝,小丫看到健掀开被子,钻进了被窝。健进得被后只管自己躺着,并没有去惊动已经熟睡了的燕。小丫知道,其实燕并没有睡着,但燕并没有睁开眼睛和健说上两句话,尽管她很想和健说说话。与此同时,大板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小丫。擦肩而过之后,歇息在距离小丫不远的地方。
现在,小丫看到大板黑色的影子静静地落在离自己不到半尺的地方,就动用了心念,对着大板轻轻喊了声:“大板哥,你好!”
“谁在叫我?是小丫么?”大板似乎也是动用了心念,他听见了小丫的呼唤。
“是我,小丫。好久没有和你说话了。虽然我们还经常在同一个屋檐下,却不那么容易见到面。”小丫有点伤感。
“是啊,我也这么觉着呢,我们是该聊点什么了。你还好吗?”大板关切地问。
“不好,你看我的主人燕,都那么憔悴了,她不好,我能好么?”小丫的忧伤之意更浓了。
“是的,健对燕关心太少了。”大板轻轻叹到。
“健三天两头不在家,燕生病,他不闻不问。燕很孤独,常独自流泪,但健根本就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。” 小丫幽幽地说,暮色遮住了他眸子里晶莹的泪花。
“健很忙。当然……那不能成为忘记妻子存在的理由。”健似乎在为主人感到歉意。
“健有没有对其他女人好呢?”小丫突然很直接地问到。
“这个……”大板竟然有些吞吞吐吐,“不会吧……虽然有时候会接触一些女性,但……”
“那他为什么对燕这么冷漠呢?”小丫依然坚持自己的怀疑。
“你不知道他的事业心有多重。为了给上司赶写材料,他没日没夜,废寝忘食。”大板似乎在为健辩护。
“他经常接触什么样的女人?”小丫并没有轻易接受大板的解释。
“他……他上司的女儿娜娜。”大板有点嗫嚅,“可你知道吗,娜娜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,对健很热情,自从健到她家玩了一次,她就喜欢上了健……这不是健的错。”大板一方面不愿意欺骗小丫,另一方面又继续为主人脱责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他看起来真的是把本该用来陪伴妻子的时间留给别的女人了。”小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。
“健近期在争取办公室主任职位,他如果不伺候好上司,机会就可能会被其他几个年轻人抢走。”大板说得有点郑重其事。
“职位就那么重要吗?”小丫问道,黑暗中,她幽怨的眼神大约就是主人燕内心情绪的反映。
“健大概是觉得那重要……当然……要是换了我,绝不会冷漠了妻子。你知道吗,这些日子里,我时常想起你。我们曾经那么开心地在一起,彼此紧紧拥抱。你柔弱无骨的躯体蜷缩在我的胸口,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!”大板回想起自己和小丫曾经亲密无间的那段日子,禁不住陷入自我陶醉境界。
“是啊,男人苦苦拼搏,很终不就是为了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,过上安稳甜蜜的生活么?燕美丽温柔,健为什么还要放弃燕而追求新目标?”小丫噘着嘴愤懑地说道。
“小丫,别生气了,主人的所作所为我们无法掌控,让我们祈祷健和燕重归于好吧,那样,我们就能在一起了,你知道,我是多么想和你在一起啊!”
黑暗中,小丫满目泪珠,涕泣涟涟。
接下去好多天,健均彻夜未归。第六天,健终于回来了。燕和健吵架。两人吵得很厉害。小丫听到燕绝望的声音:“这日子过不下去了,我们离婚吧。”小丫听罢悲伤至极:以后怕是见不到大板了。
小丫很后一次见到大板时,是在法庭上。
在法庭上,小丫看见大板和自己一样,垂头丧气,大板背上的那道疤痕呈现出暗红色。小丫知道,大板和她一样,心里也很难过。小丫这辈子接触的男人之手不多,大板是她很好朝思暮想过的。然而现在,他们都没有办法挽回已经注定的结局。她听见法官说:“现在判定健和燕感情破裂,本庭宣布二人离婚。”
法庭大门外,小丫和大板相视掠过,健和燕各奔东西。
若干年后的一个晚上。燕出现在一家单身贵族咖啡馆里。此时的燕脸上施着淡淡的脂粉,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咖啡轻轻的摇晃着,白皙的手在咖啡厅昏暗的灯光下闪动着白色的影子。
不一会,应约的男人悄然而至。昏暗的灯光下,他那宽厚而又刚强有力的手背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。燕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。男人仔细地把燕端详了一阵,然后放下刚刚送送到嘴边的咖啡,声音里充满惊诧:
“是……燕!是你吗……几年过去了,怎么还一个人,和我一样?”
“但我并不和你一样。”燕冷冷地。
“还是你好,其实你是很适合我的。”健说。
“我不适合你。”燕说。
“当年我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。”健低下了头。
燕不说话,捧起咖啡,轻轻的啜了一小口。
健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,慢慢接近了燕苍白得没有了血色的手。
这时候,大板距离小丫只有两三公分,小丫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大板在颤抖,背上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辨。
“大板哥……”小丫又开始运气发声。
“小丫,你还好吗?”大板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我挺好的。”小丫的声音里一半是骄傲,一半是平静。
“健知道自己错了,他的上司把他开除了,娜娜也不再理睬他,他现在在一个打字店里混饭吃。”大板的情绪有些低落。
“他不是在事业上踌躇满志吗?不是不屑于关心妻子吗?怎么来相亲了?”小丫有点幸灾乐祸。
“虽然已经相亲几次了,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女人。本来燕是很好的。”大板替主人感到惋惜。
“对健而言,燕是廉价的,当初燕嫁给健的时候健什么也没有。他却不知道珍惜。”小丫说。
“其实,健很想念燕。和我想念你一样。”大板有点动情地说。
“晚了,燕早已经嫁给了健的上司。她现在是娜娜的后妈。”小丫说。
大板怔住了,它忽然明白为何当年健的顶头上司那么决绝地把健除名了。
“燕幸福吗?”大板盯着小丫问。
“对燕而言,幸不幸福已经不重要了。正如我和你,我们的幸福谁又守住呢?”小丫说得有些调侃,但她分明又用期待地眼神看着即将触碰到自己的大板。
就在健的手将要触碰到燕白皙的手背的那一瞬间,燕抽身站了起来。燕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晃。她说她得离开了。她的视线从健的身上滑过,然后昂起头,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单身贵族咖啡馆。
小丫从大板的眼前一晃而过,然后和燕的身子一起消失在长长的弄堂里。
总编:张同辉
北京哪个医院专治癫痫病西宁癫痫病专业医院癫痫病治疗的好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