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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洪‖童画 - 雨中母子

来源: 文学汇集网 时间:2021-07-12

突然下雨了,正是小学生们上学的时候,好凉啊,这中秋的小雨。

 

对面跑来一个小姑娘,背着一只小小的花书包,和她一起跑的还有她的姥姥,姥姥边跑边喊:“哎呀,哎呀。”小姑娘跑得一蹿一蹿的,跟着喊:“哎呀,哎呀。”她眯着两只小眼,大概雨丝把她的睫毛挠得怪痒痒吧?我觉得她眯细了双眼好看极了,既柔弱又显得调皮,我好像都看见那些小小的雨珠排着长队在她的睫毛上闪闪发亮呢。

         

一老一少“哎呀哎呀”地跑过去了。小姑娘穿着小旗袍,苗苗条条的像只粉红蝴蝶在雨中飞呀飞。姥姥则一直弓着身子和孩子齐步跑,两只伸出的手,时刻护卫着孩子,生怕她滑倒,其中左手手掌还罩在孩子头上,充当一把小伞。小姑娘越跑越带劲,一蹿一蹿的,像只小花鹿。她甚至跑出了姥姥的“雨伞”,跑在姥姥前面,不怕淋,真勇敢啊。

 

我看着,目送着,淋着凉雨,感受亲情温馨。

 

“你就气我吧,气死了我,你就没有妈妈了,你就痛快了。”

一对母子这时从我身边急急走过,那个妈妈,边走边对儿子恨恨地说着生气的话。突然她不走了,卡腰站在雨地里,朝下瞪着儿子,大声地,喘着怒气。儿子怔怔的,窘窘的,仰望着妈妈。他伸出了小手,试图拉妈妈一下,求她继续往前走。她一甩手,把小手打了回去,喘着,俯瞪儿子。

 

孩子仰望着妈妈,也仰望着天上越下越凉的雨丝。他的头发和小脸,已淋得湿湿。他是个微胖的小男孩,白洁的小脸鼓鼓的,很福相,但是他的右腕,竟戴着手镯,他的衣裤,是一套花衣花裤,背的书包,是一只小小的坤包。他那畏怯委屈的样子,也像是一个小女孩。他缩回小手,一时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,那手在雨中是颤抖的,他的全身在雨中颤抖。他很后把手放在头上,摩挲着,接着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头上,摩挲着,他想把两只手当成一条干热的毛巾,擦去湿凉,他想把双手当成一把雨伞,勉强地遮挡这中秋的雨寒。

 

这显然不是一个淘气的男孩。那个母亲,不知被何事气得如此乖戾。这显然是个严重受伤以致拿孩子撒气的女人。

 

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罕见的一幕,我的全身被雨浇得冰凉。那对母子,仍站在雨中。当我离开的时候,男孩又伸出了颤抖的右手,试探着,想拉母亲走,腕镯在雨中闪着寒光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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